努尔哈赤过世后,给他疼爱的小儿子多铎留下了30个牛录作为政治上的宝贝。
30个牛录到底是什么意思呢?
牛录是八旗的最小单位,一开始是300人组成一个牛录,然后25个牛录组成一旗。不过这只是个大概数字,实际上,八旗里每旗的牛录数量都不一样。咱们来看看天命末年时,八旗各自有多少个牛录吧。
按照《满文老档》里天命十年记录的八旗官员任命文书,八旗总共有211个牛录长官,外加2个“副长官”(备御就是牛录的头儿)。从这儿咱们能算出,八旗里每一旗大概有多少个牛录。
正黄旗(由努尔哈赤领导):有28个牛录,镶黄旗(也是努尔哈赤领导):有28.5个牛录。正红旗(归代善管):有29个牛录,镶红旗:则有37.5个牛录,这37.5个牛录是代善的两个儿子岳托和硕托共有的。正蓝旗(莽古尔泰领导):有18个牛录,镶蓝旗(阿敏领导):有24个牛录。正白旗(皇太极领导):有23个牛录,镶白旗:有24个牛录。从这些数字可以看出,四位大贝勒各自手下的牛录都没超过30个,即使是镶红旗的37.5个牛录,也是因为代善的两个儿子共有,所以单个人的牛录数也没超过30个。
后来,继续进行了一些征战和扩张。等到努尔哈赤快要去世的时候,八旗的牛录总数差不多有220个了,其中两黄旗的牛录有60个左右,两白旗大概50个,剩下的各旗数量变化不是很大。
努尔哈赤给多铎留下了30个牛录,这数量刚好是一个整旗,而且在所有贝勒阿哥里面是最多的,也就大贝勒代善的能比一比。不过想想也正常,代善跟着努尔哈赤打了二十多年仗,但多铎呢,还是个13岁的小家伙呢。
努尔哈赤可真是偏心得没边儿了!
努尔哈赤心里能不犯嘀咕吗,这个13岁的小孩啥都不懂,真能守住留下的这份家业?他的哥哥们会不会动脑筋给抢走啊?
那时候后金有个规矩,就是“最小的儿子继承家业”。努尔哈赤一开始分自己的两黄旗60个牛录时,给了阿济格、多尔衮、多铎三兄弟每人15个,自己留了15个。努尔哈赤走了之后,剩下的15个牛录,皇太极按照“小儿子继承”的规矩,就主动给了多铎。
再者,皇太极当上大汗时,发誓说“要尊敬哥哥,疼爱弟弟们”,并且不能随便“减少先皇分给他们的臣民”。这个誓言,就像他以后治理国家的行动指南,是大汗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的保证,非常有分量。
其他兄弟们都没啥异议,就是阿巴泰心里有点不痛快。他是努尔哈赤的庶出儿子,以前立过些战功,手底下管着6个牛录,也算有过风光日子。可皇太极一当上大汗,因为他不是嫡出,地位就一落千丈。有次宴会,他还得跟多铎那些小贝勒坐一桌,觉得特别丢脸。再后来,他犯了事,被罚得不轻。
有了父亲的偏爱和哥哥们的保护,年轻气盛的多铎在东北简直可以随心所欲。他平时就爱玩乐享受,经常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,还总爱围着美女转。在朝廷上,他也爱跟皇太极对着干,比如元旦庆祝时,他偏偏献上匹瘸腿马;边境商量大事时,他又闹着要回家找美女玩。
真是肆无忌惮,虽说不能直接抢走多铎的牛录,但要是犯了大错那就不一样了。还没进关的时候,多铎那30个牛录就被狠狠削减了两次,几乎快没了。
第一次是在崇德四年五月,皇太极把各位王爷贝勒叫到一起,给多铎定罪。主要罪名有两个:一个是多铎在宁锦之战碰到祖大寿时,没打就跑了,结果导致“九个人战死,丢了三十三匹马”;另一个是,多尔衮要出征时,多铎说自己要躲痘不去送行,其实却躲在家里寻欢作乐。
这两条罪呢,说小不小,但真要计较起来,也能扯出不少事儿。后金特别讲究给打仗的将士送行这事儿,多铎不去送也就罢了,他竟然还在家里寻欢作乐,这太不像话了。因此,不管是害怕敌人不敢出战,还是故意不去送行,都是破坏内部团结的举动,影响非常不好。
这次定罪里,其实也有多铎以前胡来一气的原因。最后,多铎这个和硕豫亲王被降了两级,变成了多罗贝勒,还被剥夺了满洲十牛录、蒙古四牛录、汉二牛录,归到了镶白旗。
这个惩罚挺狠的,就等于拿走了多铎手下三分之一的牛录人口。后面的记录也说了,这些人数确实是多铎总牛录的三分之一。这么看来,多铎原来的正白旗应该有满洲30个牛录,蒙古12个牛录,汉军6个牛录,总共48个牛录。
但是,多铎受罚仅仅一个月后,皇太极就开始壮大汉军旗,又给正白旗加了一些人,看起来是把原来48牛录的人数给补齐了。不过,这些新加入的汉人军队,肯定是没法跟满洲的亲兵相比的。
大概在崇德八年十月份,多铎因为想抢范文程的妻子,第二次受到了惩罚,被剥夺了十五个牛录。那时候,皇太极已经去世了,是摄政王多尔衮在掌管大权。
很明显,多尔衮比皇太极要狠得多。多铎不过是想抢范文程的老婆,还只是“想抢”,可能还没抢到手呢,就受到了那么重的惩罚。而且,多尔衮还和多铎换了旗子的颜色,把阿济格和他手下的十五牛录都调到了多铎旗下。这样一来,多尔衮一个人掌控了正白旗,多铎掌控了镶白旗,但他不再是唯一掌控整面旗的人了。
关于多铎这次被扣的十五个牛录里面都有些啥,历史记录没讲清楚。不过,想想多尔衮这么做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,不想被另一个摄政王济尔哈朗超过,这十五个牛录里,满洲的牛录应该占了挺大一部分。
经过这两次减少,多铎从努尔哈赤那里继承的30个牛录,大部分都没了,现在手里剩下的牛录大概33个左右,跟下面的记录差不多对上号了。
《光绪会典事例》里头写着,清朝进关前,八旗的牛录数是这样的:镶黄旗有33个整佐领,再加半个佐领里的3小份;正黄旗42个整佐领,再加半个佐领里的3小份;正白旗48个整佐领,加半个佐领里的1小份;镶白旗50个整佐领;正红旗30个整佐领;镶红旗31个整佐领,再加半个佐领里的2小份;正蓝旗42个整佐领,再加半个佐领里的4小份;镶蓝旗33个整佐领,再加半个佐领里的5小份。总的算下来,八旗满洲佐领有309个整佐领,再加18个半佐领里的小份。
还有一组信息是:
在还没进关之前,八旗蒙古有129个牛录,人数大约是2.9万,每个牛录平均有225人;八旗汉军有167个牛录,人数大约是3.3万,每个牛录平均200人;满洲八旗有319个牛录,人数大约是5.5万,每个牛录平均172人。这样加起来,总共有11.6万人。
能看出来,在入关之前,每个牛录的人数已经不到300人了,大概平均每个牛录只有200人左右。所以,多铎最后直接领导的亲兵,大约有6600人,这差不多占了总数的5.7%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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